从舜颜那里出来,就碰见罗枻。
“可找着啦。”罗枻摸一把脸,“跟我回去。”
“嗯?”
皇甫衍妍一脸的莫名其妙,罗枻道:“是我娘,她要请你吃饭”
嘿,怎么一个两个都赶着来请吃饭?
前几天一直都跟锁烟楼有来往,不过这几日忙,想着那里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索性就没有去。谁知到兰锁烟果真将衍妍视为亲甥女,一日不来就惦记上了。
钧州,锁烟楼。
“我当日在帝都看到红绡姑娘的‘鹭点烟汀’,就知道这跟您有关系了,只是那时候没想到您的儿子是罗枻。”
“红绡那丫头不过习得一身皮毛罢了。”兰锁烟笑道:“其实我也没料到枻能出现在帝都,你知道他行踪不定可不是我能掌握的。”
兰锁烟这话却是心里话了,她这个做娘的确实对儿子的行踪毫无头绪,凭那人一年四处乱窜的劲头,她想要知道也嫌丢脸。
“令堂这几年可好?”
皇甫衍妍一愣,回过神来才知道这是在问自己,头一点,勉强的笑了:“家母很好,只是这几年我在大雍,并不能亲自侍奉,心里惦念的很。”
“你母亲,是个很要强的人……”兰锁烟展颜一笑,“犹记得当年在大靖,淑祐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临危不乱的样子,我们是做出来的做派,她却是天生如此。”
皇甫衍妍点头,她知道在大靖皇室的那一层贵族圈子里,长公主皇甫鸾烟无疑是一个神秘的存在。纵然从表面上看长公主好像疏于社交,当然也的确如此,当朝皇后一年也不过只能见到她一回,还是在年底的家宴上。可她自有她的魅力,能让全帝都的淑女们各个伸长了脖子使尽了手段打探她的消息。
皇甫鸾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——帝都里几乎所有的名媛仕女都这样认为。
大靖吉安十年的六月,皇甫鸾烟出生在中宫维熙宫。关于那一日的盛况,六年后礼部自有说法:甘霖普降,紫气东来。就差百鸟朝凤了,其实全是胡扯。可那时的皇帝高兴是真的,毕竟是他此生第一个孩子,又是中宫所出,自然隆宠备至。
后来白皇后身体有恙,往后几年再没给皇甫祯添过一个孩子。白荻面上不说,心中自然不好过。谁想皇甫祯在得到御医确诊后竟做了一个举朝震惊,天下哗然的决定——遣散后宫!
圣旨一下,朝臣门无论老少新旧派系如何,全部统一战线跪倒在宫门口。可是皇甫祯的任性是大靖朝历代皇帝中出了名的,连白家家主来谈都不行。只要不让外戚做大不就行了,皇甫祯只这样一句话丢过去就堵住了所有朝臣的嘴。一来白家他们惹不起,二来皇帝这回明显是要保护白皇后。
其实谁都明白,后宫那个地方,才是真正虎口险境。纵然白家势力再大,白荻不孕的消息一经走漏,她在宫里便更是危险至极。毕竟凤座诱人,机会在前,谁不试试谁就是傻子。
皇甫祯此举彻底断了那些人或明或暗的心思。如今的后宫才真正是他跟白荻的,还有皇甫鸾烟的。那时候的皇甫鸾烟长大了一点,冰肌雪肤,很招人疼。
大靖吉安十六年,春,皇帝祭祖告天,觐封淑祐大公主皇甫鸾烟为皇太女,赐号明|慧。大赦天下。
那么为什么日后御极的是传说中皇甫祯的私生子皇甫冰尘呢,关于这一点,坊间并没有统一的说法。流传最广的无非是什么逼宫啊,篡位啊,还是那句——胡扯。但是大靖的百姓都清楚的记得一件事,大靖吉安二十八年夏末,皇太女殿下突然离宫,去向不明。
谣言四处在飞,到处都可见到玄衣骑打马而过的身影。
大靖吉安二十八年秋天,一身冬装的皇太女殿下出现在帝都繁华的闹市,朝她的子民微笑。她身后是金衣铠甲的少年沉默的端坐在马上。他身后却是雁字排开的玄衣骑,铁桶一样围在皇太女的左右。
那是帝都百姓第一次见到皇甫冰尘。
三个月后,也就是吉安二十九年的初春,皇帝下旨,削去皇太女殿下的爵位,贬至公主,撤去徽号。
大靖吉安二十九年三月,大公主皇甫鸾烟大婚,并搬出皇宫开牙建府。
大靖吉安三十年二月,皇帝薨。太子即位。次年改元平德。
平德元年,公主皇甫鸾烟觐封为长公主。
从此,这个被誉为大靖国宝的女子,便再无消息传出。
可是现实里的长公主呢?却是一位久居深宫的,与一般贵妇无二的女子。上层公卿的聚会中,长公主永远画着最庄重的妆容,体态雍容,娴雅肃穆,她与太后白氏虽然是至亲母女,但是在衍妍这个做女儿的从一边看来,感情却不是很深。她母亲却与皇帝交好,或者说是,那皇帝对她的母亲不是一般的好。从来什么东西上贡过来,第一句都是送去长公主府叫皇姐挑挑。当然,这其中都是便宜了某些“小兔崽子”便不自知了。
大靖皇宫那些女子,狠厉如太后白氏,内敛如长公主淑祐,飒爽如皇后邬嘉慈,深沉如太子妃杜云胡,都不是一般女子,她们或喜或悲,都是衍妍孩童时期最明丽的存在。
“那时候是吉安二十八年。”兰锁烟缓缓说道:“当时我认识了裴煜,那会他一副书生打扮,但是却是比书生还要呆的。我还笑他不谙世事,谁知淑祐却一口笃定这人不是不谙世事,而是真的头一回来到闹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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