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六年起,准格尔部变本加厉,骚扰蒙古各部。
蒙古各部奏折雪花一般飞进皇宫。
朝臣异口同声,严惩叛贼,可是户部拿不出银子。
你叫老爹如何打?
四月,康熙老爹再次巡幸漠北,联络草原各部。由于过度操劳,身体迅速衰弱,头发胡须一夜之间几乎全白了。
右手几乎不能提笔,左手也使不上力了,走路几乎是颤颤巍巍。似乎会随时倒地不起。
十八阿哥整天提心吊胆,紧紧跟随护卫,并私下严令太医,日夜轮班,贴身守护。
七月,拉萨告急,策旺阿拉布坦遣将侵扰西藏,杀了藏汗。
至此,已经是忍无可忍了。
大动干戈势在必行。
点兵、囤粮、打造兵器,一切战事准备紧锣密鼓,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就在国事艰难之时,太后娘娘自十月底起病,为了不打扰康熙,一直熬着,到了十一月,终于熬不住,着床了。
康熙亲自在老佛爷房里打起地铺,日夜守护,任谁劝说也不离开,为了给太后增福添寿,康熙吃起了斋饭。
这可谓雪上加霜,康熙老爹的身体迅速虚弱。
十八阿哥日夜跟随老爹,却无法援手,康熙老爹力求亲力亲为,亲自替太后娘娘洗脸梳头,喂汤喂饭,丝毫不假他人之手。
十二月十一日,太后娘娘弥留,康熙老爹悲痛欲绝,紧握太后双手,声声悲呼,“母后,儿臣在此,您睁眼看看。”
无奈太后娘娘大限一到,努力睁眼未果,眼角有泪滑落,溘然而逝,终年七十七岁。
康熙老爹大放悲声,随即晕厥。
此后着床不起,手脚浮肿,特别那脚,发酵一般,软乎乎,明亮亮。
十八阿哥给他搓脚,无法下手,下手就是一个大坑,半天不能恢复。
自此,他在康熙寝宫打地铺,衣不解带,亲奉汤药饭食,整整六十天。
侍疾期间,四阿哥、十四阿哥、十六阿哥、十七阿哥、都曾经试图替换十八阿哥一日半天,不料每每换人,康熙老爹异常烦躁,汤药饭食大打折扣。
原因无他,康熙老爹老了,疑心更重了,除了一直养在身边的十八阿哥外,他不敢轻易相信他人。
这也是帝王的悲哀之处。
康熙的病情一直拖到次年二月,方才有所起色。刚有好转,康熙拖着病体叫大起。
乾清宫顿时群情激扬。
各位皇子纷纷请愿,愿驾兵车,与敌决战生死。
二月十三日,康熙帝命侍卫色楞领兵由青海进讨西藏。
额伦特提出诱敌深入、以逸待劳的作战方案,被色楞否决。
他求胜心切,骄傲轻敌,率兵径入西藏。
消息传来,康熙老爹大惊失色,传令兵部,令额伦特奉命率兵策应。
八月初,色楞与额伦特遣使回朝,言说已经胜利在望。
谁知,九月中下旬,传来噩耗,色楞与额伦特率领的六万兵马,弹尽粮绝,全军覆没。
色楞与额伦特被捕,不甘心受辱,以身殉国。
京城顿时哗然。
十七阿哥夜至十八阿哥居所,憤憤難平。
原来,色楞早在七月,曾经八百里加急鸡毛信,回朝求救,要求增派兵马追加粮草,结果,鸡毛信被秘密压下,康熙老爹不得而知。
十八阿哥被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。
忽然起身,要拉十七阿哥面圣为死难将士鸣冤。
十七阿哥摇头,“没用的,他们众口一词,我人微言轻,斗不过的。我今天偷偷找过鸡毛信,结果发现,信件不翼而飞。”
十八阿哥震惊万分,他们怎么能这个样子。
国土沦丧对他们有什么好?
十七阿哥一句中的,他声音有种恐惧的颤抖,“他们要夺兵夺。”手指指指天,没敢明言。
小兄弟两个相对无言。默然分别。
身心疲惫的十八阿哥去见十三阿哥,十三阿哥也是一番慷慨激扬,竟然写了血书,要十八阿哥替他呈奏康熙。
十八阿哥双手颤抖,接了血书。
美目瞪视哥哥,他也想去争?
都红了眼了,那个位子就这么好?
连命都不要了?
现在这样子好好的活着,不行吗?
忽然怒从心头起,哗哗几把血书撕了个粉碎。
十三阿哥见自己热血也写就的誓言瞬间成了碎片,心下大怒,抓了十八阿哥猛烈摇晃,“你也瞧不起哥哥,是不是?
你也觉得我一无是处,是不是?
你既然瞧不起哥哥,就别来呀,还来看我干什么?
我老十三不要你同情,不要你可怜,你给我滚,滚,带着这些破纸乱张滚蛋。”
他像被惹怒的狮子一样,把十八阿哥带去的卷宗摔得满地都是,好几卷都撕裂了。
十八阿哥一片心意被他误会,顿时泪水盈眶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做了八年的向日葵,日日向着心心念念的太阳,瞬间被十三阿哥撕碎花瓣丢在尘埃里。
泪水簌簌扑簌,想想也是,自己一颗女儿心朝着他,却身为男子,这样子巴巴地跟着他转悠,或许别人看来就是犯贱。
一个人的恋爱,果然只能是悲催的,注定是要伏在尘埃,任人践踏。
十八阿哥一颗心疼得只抽搐,他憋着眼泪,咬牙不让自己哭泣,一时脸色憋的铁青,弯腰一张张捡那满地的卷宗。
十三阿哥一贯所见,都是他调皮温煦的一面,此时被他的脸色吓到,上来帮着十八阿哥收拾卷宗,期期艾艾叫一声,“十八弟?你,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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